第(2/3)页 “既然借用了人家的身份,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。”任映真说:“纪小姐本就是为了饕餮鉴而南下,这说法也不算错……我能回报给那位素未谋面的、真正的纪小姐的,也只有这点身后清名了。” “你能如此想最好。”应拭雪问:“接下来又作何打算?” 任映真闻言挑眉,奇道:“怎么,你不打算带我走?” 应拭雪一怔,失笑道:“自然是要带你走的。你如今这般模样,难道还能独自闯荡不成?” “我需押送封印后的‘饕餮鉴’回京都玄镜台总部复命,沿途亦要巡查几处此前上报有异动的地点。你便随我同行。” “还有,”她神情凝重几分,“玄镜台的人搜遍了衍州城及其周边,并未发现陆辞的踪迹。此人狡诈如狐,恐怕在事败之前就已远遁。” 任映真听了,倒不见失望或愤怒:“也好。既然我醒了,这恩怨也该我自己来了结。” “好生休息。近日动身。”应拭雪也不再多言,离开了。 夜色渐深,衍州城内外一片寂静。窗外秋月高悬。 灯下黑果然是至理名言。 临江萧氏带来的人和通珍记的人手,甚至是玄镜台那帮人这几日来将衍州城翻了个底朝天,谁又能猜到他就藏在离通珍记不过几条街的地方呢? 无相早年在衍州城里还是有那么几个经营的暗桩的。 只要熬过今晚,他就可以趁守城兵卒换防最松懈的时候混出城去。这期节目还没有结束,想到这里,他心中稍定。只要离开衍州,天高地阔,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。 无相不是什么好地方,他明明都从任映真身上搞来了至关重要的九幽玺碎片,结果不仅不给升迁,还派他来干这种出生入死的活儿。这种待人不地道的组织,难怪到现在还没完成所谓的光复大业。 他到底是来助演还是来服刑的? 坐牢的不是任映真吗? 反正演出还没结束,哼,来日方长。 正思忖间,忽而,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停在了门外。绝不可能是野猫,不如说,他认为对方是故意让自己听到的。 他的心猛地一沉,全身肌肉瞬间绷紧。 是谁?玄镜台的暗哨, 还是…… 门轴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吱呀声,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了。月光水银般泻入房中,勾勒出他所熟悉的身影,只是那双眼睛因着逆光叫人一时看不真切。 “你果然还活着。”他说。 对方非但没有动怒,反而笑起来,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,却带着点嘲弄:“自然。毕竟我还有隔夜仇要同你算,不是吗?” “陆辞?” 任映真掩在身后的手抬起,露出所持之物。 剑身修长轻灵,光泽内敛。 折光。 “哈。”陆辞也笑了一声,知道无法善了、退场恐怕就是今夜:“你知道吗?你不过是个窃居此身的孤魂野鬼。这个名字、这把剑,这段自以为是的恩怨……都不是你的,这世上没有真的属于你的东西。” 任映真笑意不减。 “我知道。”他说。 “没有记忆的人演得就是投入,”陆辞也不知他脸上的表情现在如何,但大抵是很难看的,不然任映真看着他的眼神里不会怜悯越来越深,让人感觉恶心,“仗剑天涯,快意恩仇,演得很痛快嘛?躺在悬崖底下等死的感觉怎么样?你真是命大啊。” “等一切结束后,你就会明白的。”陆辞说:“不论你做了什么,等你回来,等待你的除了死亡没有别的。你经历的一切都是幻影。你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!” “说完了?”任映真问。 他既不反驳,也不辩解,没有任何被这些话语刺伤的迹象。 陆辞忍不住自嘲地干笑起来,是啊、与一个没有记忆、猜不到未来的人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?他真是犯傻,对牛弹琴。 “不知为何,”任映真的声音里有些困惑,“我觉得好像总是有人试图对我说类似的话——你做的事情是没有意义的。但是意义与否,不从来都是由我定义的吗?” 话音落下的瞬间,折光迎面而来。 陆辞闭上眼睛,等待利刃穿心的剧痛和死亡的降临。 然而,预想中的致命一击并未到来,只有小腹丹田处传来一阵极其尖锐的、把内脏都搅碎的剧痛。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,冷汗淋漓地瘫软在地,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,看向收起折光的年轻剑客。 第(2/3)页